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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多地退烧药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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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多地退烧药短缺

当前,随着国内发热患者增加,芬必得、布洛芬等退烧药品供应出现了暂时性短缺。然而事实上,短缺退烧药的并非仅仅中国,全球许多地方也同样处于“发热模式”。

近的有韩国,远的有美国、加拿大以及英国等欧洲国家,甚至一些此前很少传出退烧药短缺的国家,如以色列、土耳其等,日前也出现了退烧药供应瓶颈。

尽管“全球发热”原因各不相同,各国却都异口同声地表示,相关药品的供需缺口“是暂时的”。但其中的一些结构性问题,也亟须各方更多重视,并及时采取措施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

毕竟,无论哪国,民众的基本健康保障都应当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当前,各国新冠疫情防控措施放松叠加冬季流感暴发,发热患者大幅增加,导致医疗机构普遍疲于应对,更不容掉以轻心,也考验着各国的公共治理智慧。

全球“发热模式”令退烧药紧缺

在我们的近邻韩国,退烧药短缺自10月底就已悄然开始。为平息不期而至的抢购大潮,11月,韩国物价部门宣布上调该国最主要退烧药——对乙酰氨基酚的价格,从每片50韩元上调至70韩元。因市场上抢购依旧,随后再次上调至90韩元。

12月13日,韩国卫生部官员警告称,“真正的短缺尚未到来”,甚至预言不久的将来韩国将“真正”面临感冒药生产、供应的全面中断。而韩国著名的药企钟根堂制药株式会社则表示,韩国药企很难在短时间内弥补退烧药的缺口,“即便努力也未必能迅速奏效”。

在美国加州、纽约州、佛罗里达州、华盛顿州等多地,自秋至冬,退烧药甚至非处方感冒药和其他防流感类药物,普遍供不应求。为此,许多患者不得不转而靠服用维生素丸甚至吃冷饮、喝冰水等“物理降温”手段退烧。

而其北美邻居加拿大的情况也不乐观。加拿大甚至是自春季起就出现了退烧药、尤其儿童退烧药短缺的现象。当时,人口最多的安大略省,以及东部省份纽芬兰及拉布拉多省,均向联邦卫生部报告儿童退烧药短缺,后者称“已有应对方案”。

但是直到8月,另两个人口大省魁北克省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也相继报告称儿童退烧药短缺。此后,退烧药短缺问题迅速蔓延扩大,在不少大中城市药房里,儿童泰诺等非处方儿童退烧药几乎全无踪影,偶有余货,也告知“限购”。

加拿大食品、健康及消费品协会称,这种情况“前所未有”——许多发烧儿童家长为弄到一点儿童退烧药,只得带孩子去看急诊。即便如此,有些医院急诊部的儿童退烧药也已告罄。

在欧洲国家,儿童退烧药短缺现象也十分普遍和严峻。如在德国,许多药房反馈称,儿童退烧药自夏季以来库存即已告罄,入冬后问题更加严峻。尽管德国联邦药品和医疗器械研究所已两次介入,试图解决这一问题,但效果均不理想。德国药剂师联合会表示,未来儿童退烧药供需缺口还可能进一步扩大。

甚至,在一些传统上很少传出退烧药短缺的国家,如以色列、土耳其,日前也出现了退烧药供应不足的问题。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医药机构称,“最基本的感冒药和退烧药都无法提供,儿童抗生素糖浆、非处方止痛药、退烧药、普通感冒药,什么都缺”。以色列专家们则开始在媒体上呼吁“非必要不服药”,并热衷于介绍各种替代药物的退烧“偏方”。

退烧药产业链短期难以理顺

看似“全球发热”情况类似,但退烧药短缺原因其实各不相同。当然,其中一些原因也与各国的新冠疫情防控政策变化有关。

美国、德国一些公共卫生专家和药品企业,如德国一家著名药房的医药顾问指出,美国、德国许多地方自今年初就已出现退烧药短缺现象,是因为新冠疫情防控措施放开,导致异常发热者增多所致。

一些国家和地区的专家,则将退烧药短缺的主要原因,归咎于生产和货源的管理失当。

如加拿大,许多反对党议员、卫生专家和社会学家指出,联邦卫生部出于保护本国药品企业的目的,直到8月以前都拒绝增加从境外进口退烧药,而只是下指令增加国内产能。直到11月中旬,加拿大全国药房几乎都找不到儿童退烧药,甚至部分医院急诊部门也缺货,政府方面才表示,“开始增加从美国和澳大利亚拿货”。

成本问题导致欧美药品企业不愿生产退烧药,是供应不能满足增量需求的一大因素。

素以制造廉价仿制药著称的以色列梯瓦制药公司指出,在诸如德国、法国、加拿大这样的福利国家,不论处方药或非处方药,退烧药都属于被严格限价的低价低附加值产品,如德国一瓶儿童扑热息痛果味糖浆,10年来售价一直稳定在1.36欧元,“从长远看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持久生产下去”。

如长期生产这类药品的德国制药公司,今年夏天就已拒绝再接药房冬季备货的新订单。而加拿大公共卫生专家也表示,联邦卫生部“鼓励本国药企接单”的做法费力不讨好,同样是因为本国药企因生产退烧药不赚钱甚至赔钱而不愿扩大产能。

令当前退烧药紧缺局面雪上加霜的是,今冬又适逢北美等地十多年未遇的流感“大年”。如据美国11月28日官方数据,该国单周流感住院率创2010年至2011年流感季以来同期最高纪录。流感的肆虐令发热患者人数陡增,退烧药的需求自然也水涨船高。

而且,正如德国药剂师联合会指出,全球退烧药基本原料主要来自亚洲,其中个别活性成分甚至只有中国可以稳定量产,中国国内退烧药需求剧增,势必影响到欧洲药企的退烧药生产。韩国食品药品安全部和几大药企,也已经发出类似警告称,韩国国产退烧药生产面临“重大冲击”。

对此局面,各国有关部门均表示“应采取应对措施”,并“相信供需缺口是暂时的”。但不少公共卫生专家却对此表示怀疑。

因为,新冠疫情防治策略调整、季节性流感暴发等因素,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影响减弱,但另一些因素,如退烧药低售价、低附加值导致药企缺乏增产积极性,短期却难以改变。

尤其是,政府又不愿或不能像推动新冠疫苗生产那样,为退烧药生产提供更多补贴。加上大多数退烧药是非处方药,既不能被医保覆盖,又不宜卖得太贵,更增加了问题的复杂性。德国联邦卫生部就表示,鉴于理顺退烧药产业链的空前复杂性,“2026年之前很难从根本上扭转局面”。

而更加让人担心的则是,如果因为当前的退烧药供需缺口,投入大量资源增加产能,需求一旦退潮至正常年份,届时供过于求的“反向危机”,会导致更多药企加速退出费力不讨好的退烧药生产行列。小小退烧药,就这样让各国的公共治理智慧面临紧迫而重要的现实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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